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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1章 如此美人(3)

第611章 如此美人(3) (第2/2页)

“姐,我该怎么称呼他?我怎么觉得,他不是太喜欢我们,今天我很早就起来了,跑去他的房间外,想跟他说句话的,他只看了我一眼,又接着打坐念经了,”彩云情绪很低落,眼睛里写满了哀伤。
  
  以前不知道,也就罢了,装装糊涂,一切就都过去了。
  
  如今真相就在眼前,却跟她想的不一样,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,对她们,好似对一个陌生人似的。
  
  “他不是对我们无情,他是对我们的亲娘,情意太深太重了,我在贫民窟看见他时,他眼里的情绪还是很多的,但是当我告诉他,娘早已死去多年了,他的眼睛立刻就空了,就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,仅剩下一具躯壳了一样,”木香声音弱弱的。虽说这个人并非她的生父,但是总有那么一根线,牵着她,牵着曾经的她。很多事情,不是想割断就能轻易割断的。
  
  彩云摇摇头,她还是不懂,“什么叫不同?咱们不也是他的孩子吗?娘是他的最爱,难道咱们就不是吗?娘已经不在了,他怎能还对我们无动于衷!”
  
  彩云越说越伤心,转身朝着‘门’外跑了出去。
  
  木香知道她跑不远,况且这附近都是暗卫,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全。
  
  康伯领着一个郎中进到前院,木香下了台阶,也走了过去。
  
  “夫人,这位郎中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神医,让他给师傅看病,肯定没问题!”、
  
  木香点点头,她不喜欢动不动就去宫里请御医,其实御医在很多时候,还不如宫外的郎中,他们见多识广,一天见的病人,比御医一年见的都多。
  
  那郎中呵呵笑道:“康管爱谬赞了,小人不过是对医术略通一二,行医治病,没有哪个敢说,一定能治的好,都是尽力而为。”
  
  这话木香很赞同,那些个动不动就来一句,包治百病,‘药’到病除的,大多是江湖骗子。
  
  木香道:“大夫,你尽管看,若是没有把握,只管说出来就好,我不会为难于你!”
  
  “谢谢夫人,有您这句话,小人一定会尽力把这位师傅的病治好。”
  
  鉴空摇了下头,“能治便治,治不好就随它去吧,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,我已经过了大半,剩下的,是多是少,都不重要了。”
  
  康伯听完他的话,再抬头看看夫人不明的脸‘色’,急忙说道:“师傅不可这么说,虽人生苦短是不错,但您还有亲人呢,为了她们,也该活的长长久久才是。”
  
  鉴空还是摇头,“贫道乃出家人,四大皆空,无亲无挂,无‘欲’无求!”
  
  他不急,明了却急了,“师傅,还是让大夫先看看吧,你这‘腿’都变形了,如果不治好,刮风下雨天,肯定会疼死的,您要是真不在了,明了可怎么办?”
  
  鉴空仍旧淡淡的摇头,“人活着,第一天都是修行,疼也好,舒服也罢,也是都是一种修行,为师不能带你一辈子,等到师傅要圆寂之时,会替你寻个合适的寺院,让你有个栖身之所。”
  
  木香看着他们师徒二人,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。
  
  鉴空连明了都想到了,却唯独没想到她们姐妹二人,这怎能让她不气。
  
  “行了,别嚎嚎了,让大夫先看吧!”她语气很不好。
  
  那老郎中行医久了,眼力见还是有的,赶紧把医箱搁下,蹲下身来,“麻烦师傅把‘腿’伸出来。”
  
  这个要求,鉴空倒是没反对。
  
  老郎中隔着一层僧袍,仔仔细细的将他的小‘腿’,到膝盖,‘摸’了个遍。
  
  最后,又让木香背过身去,他掀开鉴空的‘裤’角,近距离的看了一遍。
  
  一柱香之后,他慢慢站起来。
  
  小五端了温水,让他洗了手,擦干净手。
  
  缓了下,老郎中才一脸忧‘色’的对木香说道:“这位师傅的小‘腿’,因为伤了有几日,加上当时受了重物砸伤,小‘腿’变了形,整个膝盖以下,都转了半个圈……”
  
  他折了一截梅‘花’枝,比划给他们看。
  
  “如今这旋转的部分,慢慢长起来了,若要接骨,就得把长上的,再敲断,然后小人才能再给他接上,但是,敲碎之后,这就好比你剁猪骨头的时候,剁断了,案板上肯定残留着好些碎骨头,人的‘腿’也是如此,即便以后骨头接上,那些碎骨还是会留在‘肉’里头,走路的时候,会疼,再退一步说,若是没有留下碎骨,这个重接的过程也是很疼的!”
  
  他说的很仔细,却把四周站着的人,听的满脸惊恐之‘色’。
  
  这骨头又不是车轱辘,哪能说拆就拆,说卸就卸呢。
  
  木香很清楚,这郎中说的是真话,也是唯一的办法。
  
  “那可不可以,把人‘弄’晕再进断骨接骨?”
  
  老郎中‘摸’着胡子,直摇头,“夫人也该知道,接骨最好是醒着接最好,否则很容易接偏。”
  
  木香不说话了,这种痛,若是搁在她身上,她相信自己可以‘挺’过去,毕竟什么样的苦没吃过。
  
  但是他……
  
  “不必接了,有劳大夫专‘门’为贫僧跑一趟,这骨不接了,”鉴空不是害怕疼痛,他是真的不在乎有没有‘腿’,更甚者,他已经不在乎是活着还是死了。
  
  对于一心向佛的和尚来说,活着是修行,死了是前往极乐世界,没有什么可喜可悲,可忧可叹的。
  
  “师傅若不接骨,只怕不出一个月,您就下不了地,走不路,终日只能在‘床’上坐着了,”老大夫本来不想说的,以他现在畸形的情况来看,瘫痪在‘床’,那是早晚的事。
  
  鉴空还是一脸的淡然,“下不了地,那就不下吧,外面风景再好,也比不过心‘胸’无限广阔,就这样吧!”
  
  明了哭丧着脸,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,接吧,要受罪,还不一定接得好,不接吧,师傅以后的罪可有的受了。
  
  “师傅……”
  
  鉴空微微一笑,“人生在世,谁能活的长长久久不死呢,如今看见你们都安好,贫僧再无留恋了!”
  
  木香快被这顽固的老头,气到吐血了,果真应了那句话,相见不如怀念。
  
  “我们能好到哪儿去?从小村里人就传谣言,说我们不是李大山亲生的,现在见到你,好了,他们所有的传言都成了真,可你连问都不问,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?你知道我还有个小弟吗?你不想知道他亲爹是谁吗?你不想知道这些年,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?”
  
  她越说越气氛,猛的将鉴空面前摆着的茶几踢飞。
  
  康伯瞧见她情绪不对,赶紧拉了老大夫出去,送到‘门’口,掏了诊金给他,再关上府‘门’。
  
  明了也被她突然的暴怒吓坏了,愣在一旁,不知该如何办才好。
  
  木香憋了许久的怒火,一旦爆,便是一而不可收拾。
  
  “念经,你难道就知道念经拜佛吗?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无喜无悲,无亲无挂,是,没错,你死了,你圆寂了,你登极乐了,你以为你就能成佛吗?呵,你不过是把痛苦推给别人,自己找个壳躲了起来,别再满口仁义道德,有意思吗?你觉得有意思吗?”
  
  其实说这些话,除了愤怒的情绪之外,她更想把这个老顽固众壳里‘逼’出来。
  
  或许他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生过,那些害他的,伤了他们的,只要来一句,善恶到头终有报,便了事。
  
  那是他的想法,绝不是木香的想法。
  
  谁伤她一分,她会还十分,睚眦必报。
  
  康伯急坏了,“夫人息怒,他是高僧,既然已经入了佛‘门’,有些事,他肯定是要看开的,您别‘逼’他,有些事,强求不来的。”
  
  鉴空的表情,有一瞬间凝滞,但是很快,他又是那副不痛不痒的模样,“关于你们母亲的事,等到了地下,我再亲自问她,如果还有下一世,贫僧一定会好好补偿她,你们已经长大了,想报仇便去吧,贫僧在佛祖面前,多抄几遍佛经,当做是给你们恕罪了。”
  
  康伯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,他的想法。
  
  你能让一个和尚带着仇恨,拿上砍刀去报仇吗?他已是无能为力,唯一能做的,就是在‘女’儿们犯下罪孽时,他虔诚的向佛祖忏悔,这是他唯一能做,也是可以做的事。
  
  木香目光冰冷的瞪他一眼,随后转身离去。脚步坚定,步伐丝毫不‘乱’。
  
  临走时,只留下一句。
  
  “他想念经拜佛,本夫人便成全他,康伯,在京郊找个香火败落的寺院,让他清修去吧!”
  
  康伯愣了,鉴空却竖起手掌,双手合十,“多谢施主!”
  
  明了直等到木香走远,才从窒息的氛围中缓过劲来。
  
  “师傅,夫人是好人,她说的话,或许是一时气氛,您别往心里去,这‘腿’不治,就不治了,徒儿以后陪着你,照顾你,不会让你孤苦无依的。”
  
  鉴空没有说话,垂着的眼睛,很慢,很慢的淌下一滴泪来。
  
  然后,他慢慢闭上眼睛,手里的佛珠慢慢的转动,带走尘世间所有的一切,抛去妄想。
  
  木香暴走没多远,康伯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,“夫人,夫人啊,您走慢些,容老奴说句话。”
  
  木香忽然停下,康伯这才追上。
  
  “夫人,您可能不了解出家人,他们不光斋戒断念,还得修得心静,也就是心如止水,您想想看,如果鉴空和尚还记着仇恨,记着你们姐妹,‘操’心这个,‘操’心那个的,他还算是个出家人吗?”
  
  康伯喘了口气,才又道:“以老奴看,他不是不想着你们姐妹,他是看见你们都过的很好,你们是他在这个世上仅有的牵挂,比仇恨重要多了,只要你们好了,他还需要在乎啥呢!您说,是不是这个理。”
  
  木香仰头望着,院里快要吐出新芽的一棵槐树,“你说的这些,我都明白,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与世隔绝的模样,唉,算了,随他去吧,反正我也不指望从他这儿打听到什么,关于寺庙的事,你还得留意着,他喜欢清静,找个香火稀少的深山,让他去吧!”
  
  康伯笑了,“原来夫人也是刀子嘴,豆腐心,早为师傅打算好了,那成,老奴这就派人出去瞧瞧,老奴也看出来了,那位师傅,不喜欢京城,也不喜欢咱们王府,他更适合待在深山老林里,每日诵经念佛。”
  
  木香轻轻点头。她也看出来了,听说鉴空之前就在雷鸣寺的后山修行,连庙里都不常去。
  
  被康伯这么一打断,木香暗笑自己多余的生气,为哪般呢?
  
  乘着天不错,她叫来喜鹊,回到清风院,让喜鹊把几间屋子,都打扫了一遍,尤其是边边角角,‘床’底下,桌子底下,更应该打扫干净才行,否则等天气暖和了,容易招虫子。
  
  盖的被褥,该洗的洗,该晒的晒。
  
  她缝制的被套,不止一套。‘床’榻上铺的被套取下,拿去洗,再拿干净的套上,然后再抱出去晒。
  
  这屋子大多是木质的,极容易受‘潮’。她想着,以后得搬去二楼住才好,再修一个大阳台,光线好,阳光充足,还能把府里的景‘色’,一览无余。
  
  “夫人,这些奴婢一会拿去洗,您别沾手了,奴婢先把窗子抹了,再去洗,”喜鹊就怕她太勤快了,连她的活都要抢着干,所以先跟她打个招呼。
  
  “知道了,那我先把这些抱出去晒晒,幸好先前我让你们在院了里拉了绳子,否则这会就得搬到老远的地方晒!”
  
  喜鹊隔着窗子,微笑着应她,“是啊,当时康伯还反对来着,说主子住的院子,不能栓晾衣绳,不雅观,要栓也只能栓在下人房那边。”
  
  “他就是个老古董,晒被子是为了睡觉睡的更舒服,又不是为了好看,赫连每晚睡觉,都要出汗,这被子就得勤晒勤洗,否则受了‘潮’,气味不好闻不说,睡着难受。”
  
  她不晓得是不是每个男人,夜里火气都那么旺。
  
  反正赫连晟是极不怕冷的,有时她好心好意的给他盖被子,人家睡到半夜里,就会热的出汗,把被窝都‘弄’的蒸气腾腾。
  
  喜鹊打心里喜欢,这个一点架子都没有的主子,“夫人真细心!”
  
  木香笑笑,没接话。
  
  两‘床’被子,加上两‘床’垫被,一起挂在清风院栓起的绳子上晒。
  
  木香又去找了根木条,对着被子一阵拍打。
  
  除了被子,那些隔在柜子里的衣服,也得晒。
  
  喜鹊擦完了窗子,本想帮忙的,不过被木香拒绝了,让她赶紧去把该洗的东西洗了。
  
  其实,她之所以不让喜鹊碰柜子里的衣服,真实的原因,是不想她看见柜子里‘私’藏的内衣。
  
  不错,的的确确是内衣。
  
  这里的肚兜跟亵‘裤’,她始终穿不惯。所以这两日,乘着白天或者晚上,有空闲的时候,她就躲在清风院里,做衣服。
  
  她现在的‘胸’围涨了,内衣的两片布也不必太厚,只要能拖起‘胸’围就可以了。
  
  这些‘私’密物品,她可不想被婢‘女’们看见。不是害羞,而是太前卫了,怕她们接受不了。
  
  收拾干净屋子,木香只犹豫了几秒钟,最终还是去了厨房,准备亲自动手做午饭。
  
  在家里烧了那么多次的饭,也该做几顿给他吃。
  
  赫连晟晌午也回来吃,店里的生意,吴青跟长生去看着了,何安在府里忙了一会,也去了店里。
  
  两家店,因为是紧挨着,照顾起来也很方便,又都只开半天的‘门’,陈妈跟哑婆,一边顾着府里的活,一边做蛋糕,累是累了点,但看着生意越来越好,她们也高兴。
  
  说到这,还得提一点,她们不是白干的。
  
  木香按着天数,给他们算工钱。有钱拿,再累再苦,她们也乐意。
  
  她去到厨房的时候,陈妈已经把菜都洗好切好,就准备把下面的活留给喜鹊干,她跟哑婆两人去店里做蛋糕。
  
  “夫人,您怎么进厨房了?这里的活不用您干,府里头有的是人手,没关系的,”瞧见木香进来,陈妈第一反应是让她出去。好端端的一个王妃,偶尔做一顿饭,可以理解,要是做的次数多了,总归也不好。
  
  “没事的,中午饭我来‘弄’,喜鹊做的饭菜,实在不敢恭维,行了,你们要走,在=就赶紧去吧,人手不够的话,把柱子带上,他‘腿’不好,但手上的活还是可以干的,总不让他出去,该把他憋闷死了。”
  
  “嗳,那奴婢这就去叫他,”陈妈见说不动她,也不敢再说什么了,解了围裙,便拉着哑婆出去了。
  
  ------题外话------
  
  关于亲们提到的问题,轻烟在这里统一说下,因为文文还很长,所以中间还会穿‘插’很多支线,最近一次,有一次外出历险,将带回一单大生意,在此基础上,商业帝国才算完整滴!
  
  所以,妞们别急嘛!
  
  故事是由人物推动的,到了这一刻,人物本身都有了自己路线,再不受我‘操’控的了,表喷我……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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